每经记者 陈晴 每经编辑 董兴生
小小卫生巾，近期多次冲上热搜。引发关注的问题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虚标长度，偷工减料；二是有消费者发现，卫生巾pH值执行的是“C类标准”。
这场争论波及当前市场上的各大知名品牌，包括护舒宝、苏菲等。其中，“ABC洗护旗舰店”客服的一句“如果觉得接受不了可以不买”的“傲慢”回复，更是将卫生巾品牌ABC推上风口浪尖。就此，11月22日，ABC创始人邓景衡向消费者公开道歉。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关于卫生巾的争议并非首次。此前，市场也曾质疑部分卫生巾使用“黑心棉”或有虫卵等，且涉及不少行业知名品牌。但数年来，卫生巾行业格局并没有太大改变，且不少卫生巾企业毛利率甚至达到50%以上。
多家企业称产品符合国家标准
近期，针对卫生巾的质疑一波接一波。起先，有网友测量发现，多款卫生巾的实际长度小于外包装标明的长度，如果只看能吸收液态物质的内吸收层，则长度差距更大。目前，被质疑的产品，涉及苏菲、高洁丝、护舒宝、洁婷、七度空间、ABC、自由点等多个知名卫生巾品牌。
被指“傲慢”回复消费者后，ABC天猫旗舰店下架了相关产品。11月22日晚间，记者看到，ABC天猫旗舰店已没有产品在售，店铺首页则挂有其发布的“情况说明”。
同日，记者还通过电话、邮件等方式联系百亚股份（旗下卫生巾品牌为自由点），但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记者以消费者身份致电尤妮佳（旗下卫生巾品牌为苏菲）时，客服回应称，公司的卫生巾都是按照国家标准进行生产，“长度在±4%范围之间，都符合国家标准”。
从目前媒体报道来看，对于外界质疑的卫生巾虚标长度问题，大多品牌或厂家也坚称符合现行国家标准。
近期网络关注的热点，还有卫生巾的pH值的指标。有网友指出，当前卫生巾（护垫）的国家标准对pH值的规定为4.0—9.0，这与《国家纺织产品基本安全技术规范》中，对于非直接接触皮肤的C类纺织产品的pH值要求相同。“我衣服都不买C类，贴身用的卫生巾竟然是C类标准？”
对于pH值的问题，尤妮佳客服人员表示，纺织品和一次性卫生用品是不同的类别，适用的标准也不一样，不具有可比性。
记者注意到，目前，市场上销售的卫生巾包装标注的执行标准编号有两个，以一款苏菲卫生巾为例，执行标准编号为GB15979和GB/T 8939。其中，GB15979为《一次性使用卫生用品卫生标准》，该标准为国家强制性标准，其对妇女经期卫生用品的卫生指标进行了强制规定。而GB/T 8939仅针对卫生巾（护垫），属于产品标准。
11月22日，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妇儿医院副院长、妇科主任张蔚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一般来说，卫生巾直接接触的是外阴皮肤，并不是阴道内，所以阴道内的pH值通常不会受到外界——比如卫生巾自身pH值的干扰。
部分卫生巾企业毛利率超50%
事实，近年来，关于卫生巾的质疑并不少，包括黑心棉、绒毛浆、虫卵等，也涉及了不少知名卫生巾品牌。
尽管如此，卫生巾市场头部玩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今年4月份，百亚股份回复称，尤妮佳、恒安国际、宝洁、金佰利等公司都是行业内令人尊敬的卫生巾品牌厂家。
上述品牌都是卫生巾市场的老玩家。“主要用护舒宝，有时候用苏菲。”今年40岁的曾女士表示，自己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用这两个品牌，“用习惯了”。
不只是曾女士，很多消费者在卫生巾产品上的忠诚度很高，一旦觉得某款型号可心，基本都会锁定购买数年甚至十几年，直到产品升级换代或退出市场为止。
值得注意的是，卫生巾行业的毛利率大多不低。根据恒安国际披露，今年上半年，公司卫生巾业务毛利率约62.7%，而上年同期毛利率则为61.8%。
作为“A股卫生巾第一股”，百亚股份今年上半年综合毛利率水平达54.4%，较去年同期增长了6.8个百分点，其中，卫生巾产品的毛利率达57.37%。
就算是新入场者，也获得了不错的毛利率。正在冲刺港股上市的舒宝国际原本主打产品为纸尿裤等婴童护理用品，但近两年，公司逐步将重心向女性护理市场转移。目前，舒宝国际旗下女性护理用品品牌为五月私语。根据披露，2021财年至2023财年，公司女性护理用品的毛利率分别为约44.6%、44.1%及44.8%。
业内称头部企业优势不如以往
多个知名卫生巾品牌集体卷入风波，未来行业将如何发展？
事实上，近年来，卫生巾市场增速还不错。稳健医疗2023年年报中援引Euromonitor统计显示，2017—2023年，中国吸收性护理用品市场由1511亿元增长到1605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为1.0%。其中，女性卫生护理用品由2017年的823亿元增长到2023年的1021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为3.7%。
不过，在业内人士看来，近两年，行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11月22日，广东川田卫生用品有限公司销售经理侯松林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多方面因素导致行业竞争加剧。一方面是人口因素，“90后、00后以独生子女居多”。另外，近几年，消费者的消费偏好发生变化，更注重性价比。此外，行业工厂与品牌都在增多，包括跨界、跨渠道做卫生巾的品牌增多。
侯松林还提到，当前消费趋势下，消费者消费方式以社区配送、直播电商、社区团购等为主，企业都在“卷”价格、拼时效、拼服务等，这也导致行业进一步“内卷”。
“其实在线上，卫生巾价格已经‘卷’得很厉害，尤其是‘双11’或节假日做促销的时候，价格很低。”侯松林表示，目前，国内卫生巾市场机会已经比较少，很多人开始把目光转向国外，比如俄罗斯、哈萨克斯坦或东南亚国家等。
2021年至2023年，百亚股份卫生巾业务毛利率分别为50.65%、50.49%和54.43%。至今年上半年，公司卫生巾业务毛利率达到57.37%。8月份的投资者关系活动上，公司方面表示，整体来看，自由点营收增速更快、收入占比继续提升，且自由点中的中高端产品收入增长更快，带动了公司毛利率持续增长。
相比之下，恒安国际卫生巾业务毛利率持续下滑，2021年至2023年，卫生巾业务毛利率分别为70.5%、66.8%和63.8%。此外，恒安国际公告称，今年上半年，公司卫生巾业务销售收入同比下跌2.2%至人民币大约31.47亿元。
“虽然头部企业仍然占据优势，但优势已经没有以前大了。”侯松林表示。
行业新国标正在起草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计划号为20241954-T-607的国家标准计划《卫生巾（护垫）》正在起草，项目周期16个月，下达日期为2024年6月28日。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标准主要起草单位也包括近期风波涉及的多家卫生巾企业，包括广州宝洁技术有限公司（旗下有卫生巾品牌护舒宝）、尤妮佳等。
就相关问题，11月22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致电上述标准主管部门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多方辗转之后，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那么，未来，卫生巾行业发展还有哪些问题值得关注？张蔚表示，相比pH值，卫生巾的产品质量更值得关注。除了近期热议的卫生巾长度，卫生巾的质地是否足够透气以及卫生水平是否达标，包括细菌数量是否超标等，这些问题也需要重视。
张蔚认为，针对卫生巾行业，未来还需要进一步加强行业监督，包括产品质检是否合格、在哪个机构接受的质检，“这些都应该在说明书里有标注”。
从企业端来看，11月22日，ABC品牌创始人邓景衡向广大消费者公开致歉称，这段时间ABC因为国标负差和经销商客服的不当言论，收到了许多消费者的批评，再次郑重地向大家道歉，未来会实现全线产品“国标零负差”。
封面图片来源：视觉中国-VCG111204203429